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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sum:

omega！王耀

民国贵公子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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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锃亮光洁的老爷车驶进了王公馆。英国定制的西洋镀铜铁门下站着两个兵丁，脊背挺直，在这个怪里怪气的黑箱子经过门前时用力向地上一跺脚，敬了个礼。已经过了十一点，这偌大的公馆还是亮堂堂的，毕竟不是穷苦人家，哪里在乎这点电费呢？

说起这王公馆的主人王先生，年轻的时候拿着父亲留下的万贯家财，在国外资助些什么搞革命的同盟，上了好几次前清的“缉榜”，被同乡的绅士贵人们列为禁绝往来的对象。谁知道祸兮福所倚，王先生竟然在军政府上台后被尊为元老，挂着个名誉部长的名号，又跟新世代的名流权贵们很有往来。娶的是前清遗老的嫡孙女儿，知书达理，主持中馈。不过官宦人家的女儿自然骄横些，把王先生治理的服服帖帖。还好这大小姐在生下少爷后没几年就痨死了，王先生后来才有了几房如花美眷的姨太太。少爷当然是千娇万宠地长大，单名一个耀字，十二岁那年突然分化成一个omega。王先生这才为子嗣不丰慌了神，尽管omega儿子也是儿子，可最后到底是别人家的。他现在膝下只有一个姨娘养的女儿，于是急急忙忙又从哪个角落里把一个Alpha私生子接回来，比少爷还大上那么几岁，从此少爷便成了二少爷。

自然这散着甜甜味道，差点把府上用人们迷的神魂颠倒，却几乎还是个孩子的二少爷哭过闹过，王先生疼在心里，但王家的香火不能这么断了。为了哄这个正儿八经的乖儿子开心，王先生让王耀为他那中道回来的哥哥取新名字。王耀故意作践这个异母哥哥，趾高气昂地给他取了个与自己意思相反的名字。顶着王黯这个不吉利的名字，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有气急，反而食之如饴，伏低做小地服侍这个小冤家。王先生又把胞妹的孩子接过来养着，改姓了王，唤嘉龙，也是个少年意气的alpha，下人们还是称呼表少爷。姑爷才不管呢，早早把二房扶正了过日子。

这车子里坐着的就是王家唯一的omega孩子了。王耀现年十九，即使放在几十年前也是应该婚配了的年纪，可王先生自诩进步人士，放着儿子四处招惹也不在意。王先生的二儿子可算是京津的名人，引得多少太太小姐咬碎一口银牙，暗地里绞着帕子咒他。他又生得一副好相貌，举手投足都是金银诗书堆砌出来的气派，琥珀色的眼睛望人的时候像是狸奴挠痒。不管是京城有名的二世祖还是五四三粗的兵痞子，都想当上一当王先生的乘龙快婿，就连趾高气昂的洋人也难逃网罗。

王耀下了车，在回廊上走着。

他的丫头四翠迎上来:“二少爷怎么一个人在廊上走着呢？堪堪入秋了，小心着了风才是。”这是他乳娘的女儿，从小和他关系极好:“表少爷今儿从上海回来了，正在偏堂和老爷闹得不可开交呢。”

“不要紧，我叫他们先休息去了。嘉龙今天是一个人坐津浦线赶回来的吧。父亲看到报纸上他的照片，可气坏了。我去劝劝就行。”王耀摆手拒绝四翠送上来的衣物。

“表少爷虽说在那照片上只露了个侧脸，可的确是丢了王家的脸面。近来他们那群青年学生闹得也越来越出格了，老爷敲打敲打表少爷，也好。这些事情，沾惹上了可不是好说的。那军警们大抵是看在老爷和大少爷的面子上才放过他们。”

王耀顿了顿脚步，看向廊外黯淡被掩映的花园的灯光，只摇了摇头:“你不懂，别再说了。”他又想起自己在南方做事的便宜哥哥。听说现在军政府的时局不太好，中部都打成了一锅粥，这纸糊的当局横竖是要倒台。父亲又走了一步好棋。不管谁掌权，王公馆都会好好的立在这儿。青云直上，一次次的都是靠些说白了投机倒把的动作，又有什么意思呢？开始让王黯去南方，只不过是为了投诚，没想到他竟真的在军里站稳了脚。不过让王黯去那地方也好，给他留了一年多清闲日子，省的被罔顾人伦地纠缠。但听说这次如果真打回来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王黯随意拿捏。想到近日在卫城做的好事，王耀又觉得这秋风吹得近乎瑟然。不过，交际场上的事，能当真吗？王耀安慰自己，况且他究竟是我哥，我怕他作甚么。

胡思乱想了一路，他就听到了不省心表弟的顶嘴声，当真是乱倒豆子一气的噼里啪啦。

“舅舅不要误会！我们的同学不是血气之徒，不过是国家危难的时候，献出自己的热肠！我们所做的绝没有一点暴乱的行为，光明正大。至于说我们要做英雄伟人，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在外面运动着的学生们，才干胜过我们百倍的太多，就是有英雄伟人的头衔也轮不到我们......”王耀在外面看到他表弟热血喷薄，改了常度，话语渐渐激烈起来，怕是要惹了父亲的盛怒，十分担心着急，想使个眼色......

忽然一声桌子响茶杯花瓶都摔碎在地上，王先生脸都气黄了:“好好好，真是索性和我都辩驳起来了！这样小小的公馆，怕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王耀看了父亲这个神气，慢慢地走进来，想劝解一两句，便笑着说:“嘉龙年纪小，父亲也不必和他生气了，明儿还有客来呢，我先领了他去罢。”王先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的外甥，涨气的脸还没消下去，只说:“你看看你两个表哥天天都有正事儿做呢，也不知道小妹九泉之下看她这拼死拼命保下来的孩子捣得天翻地覆如今怎么想法。”王嘉龙咬着牙倔着句话也不说。

“走罢。”听了这一声，王耀才忙不迭地半拖着王嘉龙从偏堂中退了出去。

“二表哥何须管我呢？反正也是有正经事儿做的人。”王嘉龙在路中忍不住出声刺道。

王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怎么，平时都叫我耀哥，现在又搞些生分的名堂。”王耀理解少年人意气受挫的满腔郁闷，轻轻开口:“都是你们太过冒失，不像我，在父亲面前总是附和他的意见，父亲便拿我当好人。其实我心底里，也顶羡慕你们。况且我哪里干得了什么正经事儿呢？”

听了这话，王嘉龙猛地转过来，死死盯着王耀，有话说不出来。

“怎么了？”王耀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弟又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莫名其妙:“说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生分的。”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就不要再去跳舞，去见那些人了。”王嘉龙憋得眼睛红红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王耀被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你什么意思，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

“耀哥，你不知道他们怎么说你......那些洋人都不是些好东西，你终究，你终究是要有个alpha的......”王嘉龙哽咽着:“我的同学们，都为我有这么一个表哥......”

王耀却没心思安慰王嘉龙，他现在心里乱乱的，说出口的话也不成样子，指甲把他的掌心掐得生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亲不让你和那些人来往果然是有道理的，不愧是些有骨气的好学生们！我终究是要有个alpha，我便是有好几个alpha又怎样？再厉害的洋人，还不是围着我团团转？你们自己没本事把人家赶出去，自然只有我这样的omega上前去让人糟蹋！”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过分了，却又无法再面对这个涕泪交加的表弟，只好随便把他交给用人看护着，自己匆匆回房。

桌子上还有一封未开的信，他烦躁地扯开，没法平复抖着身子看了几眼，就歇斯里地地把它撕碎了。

王耀在自己的房间里无法抑制地发泄，叫门外赶来的用人滚开，流泪气得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大早，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发现眼眶还有点红红的，特意加重了点胭脂，趁着昨天的糟心人还没起床，连给父亲的安都没有请就叫司机出去了。

今天王耀要见个繁琐做作的英国人，昨天还把他的信撕碎了，可要好好找个理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晚上灯光太暗，他自己心绪不好，那纸上写的什么可一点没看清。

“王，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坐对面的英国人用自己温和的绿眼睛合礼地询问。

“一点小事，昨天家里的表弟和我发生了一点争执。”王耀用英语回答道。当初王先生把这个omega儿子推出去的时候就是用的练练英语的名头。几年过去了，王家二少爷的英语说得越来越好，认识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在纸醉金迷的京津二地就转得越来越溜。那些清高进步的穷学生看不起交际花一样的王耀，私底下里还不是照样做些旖旎的春秋大梦。

亚瑟·柯克兰怎么想的王耀可不知道，他只明白这个有着跟丫头一样黄头发的洋人看他的眼神他见多了。

“我对此感到遗憾。”

“没有关系。”王耀对他表示歉意地笑。

直到他们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王耀还在想昨天表弟的话。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只是表面光鲜，但有甚么办法？王耀看不上对他大献殷勤的人，他还不想这么早早的就归属于一个注定会花天酒地的alpha。现在这个世道，只要有点出息的alpha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姨娘一个接一个地抬进府里来，就像他父亲那样。嘶，王耀想，绝不要像他父亲那样。

亚瑟看王耀抖了一下，便想去摸他的手。暗中刚刚碰到就被反着轻拍了一下。

“干什么呢？”王耀斜过头来看了亚瑟一眼。

亚瑟只觉得那一眼直飞到心窝子里去了，还有缭绕的淡淡的中药无法抑制的omega的甜香，笑着收回了手。

要知道三四年前王耀还是个青涩娇气欺软怕硬的美貌孩子，是绝不敢就这样当众给亚瑟下脸色看的。

都是恃宠放旷。

半句闲话：

是个无营养口嗨，不知道有没有下文。